生日那年,梁赫之的肚子已经很大,她的妊娠反应很严重,几乎贯穿了整个孕期始终,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和傅唯一起给他庆祝,给他唱生日歌,她说“行此,明年这时候就多一个人陪你庆生了,开不开心?”
那时候傅行此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,迈入青春期,正是心思古古怪怪的叛逆时期,被从游戏机面前拎起来过一个给小孩过似的生日并不太领情。
他不知道看似稀松平常的团圆日子已经进入倒数。
失去了给他生命的人,从此每一个生日都是折磨,一遍遍鞭笞失去至亲这道永远不会痊愈的伤痛。
身边亲近的朋友都知道他的禁忌,没人再提过生日这档子事。
唯独和宴随在一起的时候破过例,那是傅行此十八岁的生日。
他不会将失去母亲的伤痛一天到晚挂在嘴边,社交网络上的个人资料从来不填真正的生日,就是为了避免别人的好心。
宴随追问他生日是什么时候,他语气有些硬“我不过生日。”
对此一无所知的姑娘只当他在嘴硬,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他的生日日期,在当天给他准备了十七份礼物,从他一岁到他十七岁,兴致勃勃拉着他去看。
那个时候这个招数还很新,几乎闻所未闻的新。从小孩戴的长命锁,到青春期男孩子痴迷的游戏机,她甚至给他16岁的生日备了部少儿不宜的碟片。
体贴的,搞怪的,应有尽有,看得出来是花了大心思。
照理来说,傅行此不会给面子,失去母亲后他性格大变,变得很自我,鲜少愿意考虑别人的感受,这举措太戳心窝子,已经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围。
可看到她满脸的期待,期待他表现出高兴,他莫名心软了,嘴角勾起一抹笑来,指指十七件礼物,顺着她的意思问道“只有十七件,那十八岁的呢?”
宴随眨眨眼,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,她说“你闭上眼睛就知道了。”
他照做,能猜到她想干什么。
结果她只是亲了亲他的脸颊,嘴唇是果冻般的质地,柔软,湿润。
等宴随退开,傅行此睁眼,不餍足“亲脸?”
宴随知道他什么意思,她不扭捏,拉着他的手笑“等我生日。”
后来没等到。
梁赫之过世后,庆生仅此一次。
若问傅行此,怨过傅明灼吗?
怨,怎么能不怨。
纵然傅明灼无辜,可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。
他曾有一个令人艳羡的家庭,家境优渥,父母是初恋,一到法定年龄便结了婚,结婚十几年依然恩爱如初,同时,他们尊重他,理解他,像朋友一样平等地与他相处,他的每一天都在温馨又轻松的氛围中度过。
谁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呢?王子和公主真的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
直到傅明灼的出生,童话故事碎裂,生活露出狰狞的真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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