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睡梦里爬起来的,右裤管被我撕下来,光溜溜的大腿露在外面。
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,手电打上去,竟看到他皮肤下的血管是黑绿色的,十分密集,仿佛植物脉络一般,由脚底而生,一直向上蔓延,在他身上织出错综复杂的一张大网,紧紧笼住他。
我这才察觉到事态的糟糕,只是中曼陀罗的花毒,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毒理症状,看来他是在移动的途中,意外沾染上其他不干净的东西,但是不知和尸体组成的人墙有什么关系,会让他自发的走过来,还站上去。
我望着刘丧,血沿着他下颚滴落到衣服上,洇开一朵暗色的花,胸口的气遽然一紧。
无论其中因由是什么,如今都不是思考的时候,我得马上想办法将他弄下来。
他的耳朵一直在流血,不处理的话,即使以后能活下来,他的耳朵也会不如从前灵敏,甚至于——会聋。
听力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,失去耳朵,等同我们普通人剜心去眼之痛。
可是现下的形势着实是棘手,我想着,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法,心烦意乱间,干脆先转头看看刚才给我吓得半死的骨头架子。
哲学家胖子有句名言:我们下斗,好事不成双,坏事必双行。我一望过去,躺在墙角的骷髅头像能感知我的注视,居然转过头,唰一下与我对视,我心脏一跳,俩黑漆漆的眼洞里,逐渐亮起绿油油的微光,从暗到明,聚集到我在的方向,散出诡异的形状。
“兄……兄弟,不至于吧?我都给你道歉了,要不回去我给你重塑金身,为你大设香案,你要什么就在梦里告诉我,我一定照办,但现在我有急事,你先发发善心,放过我。”
“我、我他妈真服你,跟鬼都要画大饼。”
我刚求完饶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弱弱的骂娘,弱到什么程度,我一咳嗽就能盖过去。
可我偏偏没有,听的清清楚楚,大脑从高速运转到进入死机只用短短一秒,我难以置信,用僵硬跟鬼似的姿势,机械回过身。
“看什么看!你眼里只有刘丧吗!”
天真满脸的血,骂骂咧咧镶在我背后的墙体,骂我的时候还在往外喷血沫子。
他大概位于格子的第四行,因为我一进来就被刘丧吸引注意力,天真身体上又都是泥,跟墙壁的土色完美融合,导致我根本没注意后面还有一大活人,但是现如今,看见伙伴的感觉绝对比看见鬼好,并且万幸我刚刚信号弹是对着天发射的,不然他要给我烧死。
我开心的几乎要哭出来,连一贯的哥字都忘记加,涕泗横流:“天真!你还活着!你要吓死我!人没事就好、人没事就好,我们都没受什么伤,他们在上面,只派我跟小哥——等会——”我忽而想到什么:“你们都在墙上当弥勒,小哥走的路岂不是什么都没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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