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指在方向盘上点几下,半是慨叹半是失神的喃喃道:“杨大广啊……”
“怎么,你认识?”无事一身轻的天真向后一靠,歪头问二叔。
“我当然认识。”二叔回过神就道:“你推测错了,杨大广不是盗墓贼,而是个学生,他变成这样,是你三叔害的。”
天真一懵,拎出我们之前发掘的疑点
“不是盗墓贼,他爹怎么因为盗墓枪毙了?我还进过他家的祖坟,里面有老东西,他们家一看就是洛阳围子没跑。”
“洛阳围子”是行内的一种尊称,跟一般的盗墓贼行事做派不同,他们找到大墓后通常不会立即开掏,而是围住那块土地做好遮挡掩人耳目,几代人慢慢挖,能做洛阳围子的盗墓贼,都是极其有耐心、有经验的一批人。
二叔闻言就叹口气,平缓的声音泛起一丝波动:“当时该被枪毙的人不是他爸,是你三叔。你三叔撺掇杨大广去倒斗,被民兵发现了,接着你三叔跑了,杨大广只是望风被抓了,但他们动土的那墓太大,几十年前的时代,犯事都由村里的民兵执法,他爸去给儿子顶罪,直接就被处决了。”
如此超纲的真相从二叔嘴里说出,我顿时惊呆在座位上,眼眶不停地撑大。
讶然半晌,才逐渐缓过神来。
喉咙仍是梗住的,讲不出话,心情同样复杂的不知应该作何感想。
天真张张嘴,也是无言,二叔就继续道:“他们家是普通人,你三叔让你知道这件事情,是想让你替他赎罪,那个南海王墓里的东西,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。”二叔顿了顿,伸手探出车窗一扬,原本远远跟在后面的吉普车队即刻提速,转眼就追赶上来,好几辆车子的引擎声齐齐咆哮,犹如猛兽嘶吼的怒号般在路面回荡。
二叔一瞥后座的我,随即又回头看向天真,车窗摇上的瞬间,轻描淡写的声调在耳边响起
“一起去看看吧。”
车辆有序的驶上高速,几个小时后到达县城,先将金万堂安顿好,他有祖传的老寒腿,雨村跟水帘洞有一拼的湿气能让他三天下不来床,虽然天真很想把他带回去就地掩埋,但残存的良知和二叔的虎视眈眈并不允许他这么做。
主要是后者起的作用比较大。
小小的院落挤满吴家活计,一个一个长得歪瓜劣枣,南腔北调都有,大部分面露凶相,光站在那里就能令人产生一种被要保护费的错觉,再加上二叔震慑力十足的气场加持,我和隔壁大妈家的鸡群们大气都不敢出。
真·安静如鸡。
院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抽烟,人员进进出出,屋里屋外都是一片烟熏雾缭的景象。
半个字都不带夸张的,天庭啥样我家啥样,要是小哥换上袈裟往中间一坐,唐僧来了都要直呼阿弥陀佛。
我感觉院里的常春藤要被腌入味了。
夜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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