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长着一张长脸,鬃毛披散着遮了两只眼睛,只有一排整齐的牙齿和两只鼻孔分外醒目。
原来是一匹马。
他松了一口气,又生出些不忿来。
这年头,连只畜生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。
他忿忿挣脱衣袖,鼻间冷哼一声。
“谁家的坐骑?如此不知礼数。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断言,下一瞬那杂毛畜生便两只鼻孔愤怒地喷着气、将泥水扬了他一脸。
一道泥汤子顺着印堂正中缓缓流下,郝白怒不可遏,两只鼻孔也愤怒喷张着,连握着扇子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。
“大胆畜生!竟敢、竟敢......”
他向来不擅长骂街,更没同一只畜生对骂过,一时有些词穷。
就这档口,身后厢门终于被人拉开,一名棕脸膛、美须髯的汉子探出头来。
“怎么了?出了何事?”
郝白狼狈抖了抖身上的泥水,故作镇定道。
“无事无事,许是谁家的马走失了,撞到路上来了。”
美须汉子目光落在一旁的马上,左右打量了一番。
“鞍鞯上可有什么印记?待我们进城后兴许可以归还主人。”
郝白撇嘴。
“瞧这毛躁的样子,又无人管束,想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马。”
说归说,他还是一把抓住那马的辔头,前后左右地看了看。
那马的马鞍是最古朴的样式,鞍头已磨得发亮,左侧的马镫似乎断过一次后又被胡乱接上,看起来短了一截,鞍子两侧挎了些乱七八糟的袋子,障泥与鞍翼饰片上连半点刺绣装饰也没有,更不要说什么家徽印记了。
郝白正要收回手,临了觉得手心都是那畜生身上的泥水,有些嫌恶地在那马屁股上抹了两下。
那马突然嘶鸣一声扬起后腿,马屁股上的泥巴滑落,一道深可见骨的箭伤露了出来。
郝白动作一顿,目光落在那马屁股上有些熟悉的灰白色杂毛上,许久突然回想起什么,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我就说,寻常人家的马,怎会脾气这么差?”
那马不知是否听得懂他的自言自语,仍暴躁地横在车前,两只蹄子刨着地上的水坑,将本就泥泞的路面弄得一片狼藉。
美须汉子面上乐呵呵,心下已有几分了然。
“你认识这马?”
“不认识。”
他飞快否认、又扭过脸去,尽量不去看那乌七八糟的马屁股。
“那便是它认识你。”
郝白抬眼望天。
“雨太大,它迷了眼、认错了人。”
这一回,还没等那美须汉子说什么,一阵笑声便从那车厢内传来,笑着笑着又变成低低的咳嗽声。
汉子听闻连忙转身回到车厢内安抚。
不一会,那咳嗽声止住了,随即一道苍老的声线响起。
“这马看起来很有灵性的样子,说不定是主人出了事,才会如此。”
郝白低下头来,神色中多了几分拘谨。
“那依曾祖的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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